《熄火》

雷鳴三不五時，天空鋪上了一層鉛灰。

看樣子還有一段時間才會下起大雨來，還好我提早出門。

右邊大道的車子還是一貫地絡繹不絕。無趣，我專心於腳下那隨便抹上一層水泥，起伏無序的人行道。

橫跨了兩條小路，不用擡頭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計程車站就在前方。

但是這一次不同。

遠遠地，我就看見計程車龍，少說七八輛。車站裏，至少五六個白色襯衫的中老年司機悠閑抽煙聊天，一群人無所事事。其中一人看我來了，指了其中一輛車，示意讓我上去。

敲了車窗，坐在裏邊的司機打開車門，一臉瞌睡地看著我。

說了地點，慣性地走到後車廂等待車蓋彈起，那個老印裔司機卻下車了。原來車廂壞了，需要獨門的方法才能蓋上。

看他折騰一番，想說上車吧，門把一拉，車門拉不動。老司機又急忙打開另一邊的車門，整個人爬進車裏，把我所在的車門由內往外推。

原來車門也壞了。

上了車，悶熱的空氣撲臉而來，他啟動了熄火已久的引擎，上路。

看樣子，今天沒有生意。

我們沒有交談，一路相安無事的開著，到了紅綠燈，車子又突然熄火。

哇，這車是時候修一修了。

還好沒有大礙，不過我開始註意了一件事——

現在手機APP電子召車是多麽方便，到底是誰在造就了誰。馬來西亞的計程車服務不可以繼續保持如此低下的質量了。

到了機場，看到一大群司機們熄火下車，蹲在路邊抽煙，排隊的紅色計程車已經快排到高速公路了。

沒有生意，可以為了節省點燃料就把引擎熄火。如果不調整心態，不與時俱進，一旦熄火成了壞習慣，那久而久之就可以永遠熄火了。

160726

刊登於《季風帶》第十二期